满唐华彩 第263章(1 / 3)
&esp;&esp;李林甫正在批阅卷宗,头也不抬地道:“可见他话多。”
&esp;&esp;他反应很平静,因为薛白说过杨党要拉拢王忠嗣,自然是会有所往来的。
&esp;&esp;待罢了王忠嗣的四镇节度使之职,容杨党拉拢又何妨?
&esp;&esp;“右相,薛白还送了王忠嗣一首词,小人抄在这里。”
&esp;&esp;那递上来的竟是一张竹纸。
&esp;&esp;李林甫凝神看去,只见这竹纸比先前见的稍白了些,更薄,问道:“你这纸何处来的?”
&esp;&esp;“回右相,道政坊里现买的,十二钱一大张。”
&esp;&esp;“十二钱?”
&esp;&esp;李林甫点了点头,这才落向那首词,眼中浮起些疑虑之色。暗忖薛白这词分明是在为王忠嗣叫苦,莫非是出尔反尔,想保四镇节度使之职?
&esp;&esp;似乎有些多虑了,前番已误会过一次,何况王忠嗣不识趣,哪怕请贵妃出面说情也没用。
&esp;&esp;“继续盯着他们。”
&esp;&esp;“喏。”
&esp;&esp;李林甫将一点疑惑藏在心上,批阅好了大理寺递上来的卷宗,当即入宫觐见。
&esp;&esp;与此同时,延寿坊王宅之中,王忠嗣端起一碗醒酒汤一口灌下,看向匆匆赶来的元载。
&esp;&esp;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何不喜欢这个女婿了。比如,薛白虽也好钻营,却并不掩饰,且有一份公心。
&esp;&esp;“我听闻,杨銛与安禄山关系并不差?”
&esp;&esp;“回丈人,是。”
&esp;&esp;元载一听便明白王忠嗣的意思,道:“于国舅而言,是保丈人河东节度使之职,还是任由安禄山占此职,区别是不大的。这正是李亨提出的理由之一,杨党有可能利用王忠嗣检举东宫之后,出尔反尔。”
&esp;&esp;元载的话却还没说完,继续道:“但对于国舅门下的心腹们而言,更希望能保住丈人。小婿不才,忝任盐铁转运使判官,屡次劝说国舅出手相助。”
&esp;&esp;王忠嗣皱了皱眉,道:“我听闻,安禄山昨日认贵妃为母了?”
&esp;&esp;“是,安禄山让人将他包进襁褓里,逗得圣人与贵妃开怀大笑。”
&esp;&esp;王忠嗣听得一阵恶寒。
&esp;&esp;他在西北边境浴血奋战,眼见将士死伤近万,归来后却见同为节度使的人这般不知耻廉夺职,心中蓦地腾起一股怒气。
&esp;&esp;元载继续道:“不过,昨日宫宴上,安禄山与杨家诸兄妹闹得并不愉快。先是虢国夫人不赞同此事,故意出题刁难;另外,杨钊与安禄山一直看不顺眼,一直言语讥嘲贬损,揭开了安禄山意在河东节度使的野心,最后被圣人喝叱,宴会也就不欢而散了。”
&esp;&esp;“杨钊这般大胆?”
&esp;&esp;“他如今打点内帑,是圣人的钱袋子之一。”
&esp;&esp;王忠嗣道:“听闻,虢国夫人与薛白关系匪浅,她可是因薛白才出面阻止?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“你们普及的竹纸,可有?”
&esp;&esp;“有!”
&esp;&esp;元载竟是有备而来,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竹纸,上前,动作一丝不苟地摆在王忠嗣桌案上。
&esp;&esp;“丈人请看,这是十二钱一张的白竹纸,这是二十钱一张的风流纸。往后还可再降价,我等所为,望天下寒门子弟都能读书习字……”
&esp;&esp;“笔来。”
&esp;&esp;元载眼中光芒一绽,连忙侍候笔墨,将毛笔递上前。
&esp;&esp;王忠嗣道:“我说,你写,我再誊抄。”
&esp;&esp;“喏。”
&esp;&esp;“臣听闻京中有老卒杀人,核查陇右兵册,发现皇甫惟明曾暗带老卒入京,皇甫惟明死后,东宫内侍李静忠欺上瞒下,暗自蓄养老卒……”
&esp;&esp;元载持笔的手很稳,写到这里,心中却是一阵激荡。
&esp;&esp;一个李静忠能从皇甫惟明手中接手老卒,这谁能信?这封上书一出,何异于王忠嗣与李亨决裂?
&esp;&esp;“陛下,这是大理寺呈报的卷宗,查出裴冕案乃是裴敦复麾下一个叫……叫曹鉴的郎将所为。”
&esp;&esp;李林甫擅于庶务,自然不会连如此大案的凶手都记不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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