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(1 / 2)
战场上风霜凌冽,刀剑无眼,他逐渐忘记在京都的锦衣玉食,每天琢磨的是怎么打败敌人,守卫边疆。
如今江瑾年旧事重提,那段记忆逐渐清晰。
他没有忘记,只是不曾想那个人是江瑾年。
那时的他年幼,哭的眼睛都红了,晚上睡觉时抓着宗聿的袖子,时不时地哽咽。
像一只幼兽,藏着悲伤和委屈,无处述说,在梦里还被骚扰。
宗聿动了恻隐之心,知道就算回去也难以再见舅舅最后一面,便多耽搁了一日。
他没想到年少的一点善意,兜兜转转八年后,落在自己的姻缘上。
前世他想不明白,为什么自己和江瑾年只是点头之交,江瑾年却愿意为他披麻戴孝,为他镇守边关。
如今答案已在他眼前,隔了两世的再重逢,他们都已不是彼此最初的模样。
“你是来王府……报恩?”宗聿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,知晓了前缘本该高兴,他却笑不出来。
一个念头在心底盘旋:只是报恩吗?
原来江瑾年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入王府,他只是重情重义。所以前世他只做名义上的王妃,没有相认,没有靠近,就那么远远地站着,看着。
宗聿心底说不出的失落。
“一开始确实是想还了你的这份恩情,你被逼成亲,不喜欢我也是情理之中。我都做好了和你约法三章的准备,可是没想到你会一直护着我。”
江瑾年想到他入了京都后的种种,衣食住行,每一样宗聿都暗中安排,不让他受委屈。
他怀疑过,戒备过,后来发现都是沉甸甸的真心,没有算计和利用。
他不明白,他也疑惑。
“我以为你把我认出来了,可几次试探你都没有反应,我很奇怪,你为什么会帮我?我们后来不曾见过,也没有交集。”
江瑾年问出心底的疑惑,他还不至于觉得宗聿是对自己一见钟情。
他当时可是个病秧子,看着就是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。
江瑾年的坦诚解了宗聿的困惑,也安抚了他的失落。江瑾年描述的不正是前世所发生的吗?
其实江瑾年一点都没变,做出改变的人是他。
前世他不满赐婚,又被挑拨,对江瑾年不冷不热,若没有做那三年的孤魂野鬼,他又如何能看见江瑾年?
说到底,是他的抗拒把江瑾年越推越远,江瑾年的打算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。
要是一纸婚书就能让两个陌生人一眼爱上,不生猜忌,很快爱的死去活来,那才是轻浮又荒唐。
江瑾年对他好是恩,他对江瑾年好是情,只不过江瑾年的恩不曾变,他的情走过生死。
他没办法去解释上一世,只能找一个合适的理由:“我见你的第一眼便觉得投缘,后来知道你和江家的事便是心疼,你那么温柔,坚韧,本就该肆意绽放,而不是凋零。”
宗聿的喜欢在嘴上,更在行动中。江瑾年入府这些日子,从没在他面前受过丁点委屈。
他宠着他,护着他,皇帝面前都敢争辩两句。
他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江瑾年,他可以成为江瑾年的依靠。
同样是病人, 江瑾年度过危险期后,恢复的比宗聿快。
之前曲落尘把他们两个人分开,宗聿不好反驳他, 江瑾年就没那么多顾虑, 苏醒以后就搬回去和宗聿住在一起。
他可以照顾宗聿的饮食起居,宗晟正好腾出手去帮顾婉清, 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搭把手。
原本大家对江瑾年的存在只是怀疑, 他这一行动, 就坐实了自己王妃的身份。
只是和传闻不同,他不哑不病, 还不是女人。
除了宗咏接受良好, 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顾虑。
特别是卫淮, 他奉命调查过江瑾年, 却没有调查出这些信息。江瑾年把自己隐藏的太好,不仅骗过江家, 还骗过他这个凌霄阁的阁主。
他所知道的消息,是江瑾年想要他知道的消息。他不敢想,江瑾年若是心存恶意, 他得掉几次脑袋。
而且这还不是最头疼的, 最头疼的是宗聿明知江瑾年是男人, 还高高兴兴地把人娶回去。
卫淮想到宗熠亲自做媒,坐高堂受礼, 胃里隐隐作痛。
宗樾和纪凌的事情还没个结果呢, 宗聿这边更是胆大妄为,搞得卫淮都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消息传回去给宗熠。
“卫大人, 事情办的不顺利吗?你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?”
宗晟刚去地牢放了一批无辜的百姓,回来看见卫淮站在官府的石狮子面前, 冷着一张脸,在石狮子身上比划,以为他查凌霄阁的事情查的不顺利,出声询问。
卫淮抬头看见他,规矩地行了个礼,随后摸着自己的脖子,叹道:“我在想我的脖子够陛下砍几次。”
卫淮是天子近臣,先皇后过世后,他就被调给宗熠,陪着宗熠一起长大,历经权利起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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